RCEP专刊第二期：50周年新起点，中马共享开放发展新机遇

编者按：马来西亚地处东南亚中心位置，扼守马六甲海峡，连接海上东盟和陆上东盟，区位优势明显。中国和马来西亚两国经贸战略依存度高，经贸合作规模大、基础深厚。马来西亚积极参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合作，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及国际产能合作。2024年，正值中马建交五十周年，习近平主席指出^[1]，愿以中马建交50周年为契机，引领中马命运共同体建设不断取得新成果，为两国人民带来更多福祉，为地区繁荣稳定作出更大贡献，为两国关系未来发展指明了方向。

作为RCEP协定成员国，借助RCEP协定，中马两国将进一步扩大中马贸易的广度和深度，加强优势互补与经验互鉴，促进中马两国高质量发展。本期专刊主要梳理中马经贸合作发展现状和潜力、重要的经贸框架协议、专业人士评价以及中马合作面临的挑战。

截至2023年底，马来西亚成为中国在东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则连续15年成为马来西亚最大的贸易伙伴。从总量看，2023年中马双边贸易总额为4508.4亿令吉，占马来西亚贸易总额的17.1%。其中马来西亚对华出口1922亿令吉；马来西亚自中国进口2586.3亿令吉。中国是马来西亚最大的进口来源地，占马进口总额的21.3%^[2]。从结构看，中国自马来西亚进口的商品主要为电子电器、石油及其产品（2023年分别占自马进口额的44.4%、10.1%），具体以电机、电器、音像设备、矿物燃料及矿物油为主；对马来西亚出口的商品主要为中间品、资本品和消费品（2023年分别占对马出口额的51.3%、10.6%、8.6%），具体以电机、电器、音像设备、纺织品、钢铁为主^[3]。

中马双方合作势头强劲，近年来，中国对马来西亚投资保持高速增长，投资领域更趋多元化，除制造业以外，还涵盖新能源、电力、石油化工、轨道交通、港口、农渔业、金融等多个领域。据马来西亚投资发展局（MIDA）统计，2021年，其批准的中国企业在马来西亚制造业领域投资金额为40亿美元，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仍保持规模总体稳定。“两国双园”、埃德拉电力公司、中车东盟制造中心、山东岱银纺纱厂、联合钢铁厂、山东恒源收购壳牌马来西亚炼油厂、东方日升光伏组件等项目进展顺利。

图1：来自中国内地的FDI 在马来西亚FDI 中占比总体保持提升（百万美元）

数据来源：WIND

中国内地对马投资占比逐步提升，疫情影响下的2021年，中国内地对马来西亚投资额为13.4 亿美元，占马来西亚外国直接投资（FDI，115.9亿美元）的11.5%^[4]。中企对马投资集中于制造业，2021年马来西亚自中国内地获批投资中有166.0亿令吉投向制造业、占比53.0%^[5]。2023年以来中国企业对马来西亚高端制造业投资活跃，如中国北汽、中国广汽等车企正寻求开发在马来西亚的本地化生产，华为、中兴亦在与本地电信运营商合作网络改造与升级项目。马来西亚智库Emir Research称未来马来西亚将从低工资劳动力中转型，通过科技赋能（如数控自动化）制造和组装工艺逐步替代原有劳动密集模式。

2023年3月18日，全球规模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对马来西亚正式生效。根据RCEP协定，从2023年3月18日起，中马两国将实施更多市场开放承诺和关税优惠。中国对马来西亚立即零关税的比例为67.9%，马来西亚对中国立即零关税的比例达69.9%^[6]。马来西亚出口的加工水产品、可可、棉纱及织物、化纤、不锈钢、机械设备和零部件，以及中国出口的农产品和化工品等将获得新的关税减免。零关税将降低产品成本，提高竞争优势，并促使进口商提供更多让利。马来西亚将受益于RCEP协定带来的关税减免，约1/4出口产品将有新的增长空间，更容易进入庞大的RCEP成员国市场。机电类产品将最快体现税率减免效果，中国目前的平均关税已经降至7.7%^[7]，中国对机电产品的进口关税下降将有利于马来西亚在该领域增加对中国的出口。

除了降低关税和贸易壁垒，进出口产品的准入规则和通关流程也将简化。此前，马来西亚出口到中国的商品需要繁琐的认证和申请程序。然而，RCEP协定的实施将简化认证和海关程序，加速商品流通，大大降低企业成本。清关时间将从10天缩短至3-7天，使消费者更快获得进口商品，尤其是鲜活产品的品质将得到提升。这将为中马两国商品的流通提供更便利的环境。此外，在金融、数字经济、绿色经济、生物技术研发等领域，中马两国也拥有广阔的合作前景。

当前，中马关系具备稳固的政治互信、深厚的利益融合和广阔的合作空间。随着RCEP协定生效，中国和马来西亚均在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基础上新增了市场开放承诺。对于这一利好，中国与马来西亚政商各界纷纷看好RCEP在促进两国贸易增长和拉动区域经济增长的积极意义，并表示将为经贸合作释放更多潜力。

近年来，中马两国在政治、经济、人文、安全等领域的务实合作都在顺利推进，尤其是两国经贸合作在“一带一路”倡议和国际产能合作两大抓手的推动下实现着全方位、跨越式的推进，两国政府及企业正在相互间发挥各自优势实施创新务实、互利共赢的合作，中马两国贸易潜力巨大。

马来西亚投资、贸易和工业部副部长刘镇东在中马建交50周年经贸合作论坛上致辞说，马来西亚具有地理位置、供应链等方面优势，希望中国企业和投资者充分利用这些优势以及马中建交50周年的机遇，加强与马来西亚企业对接，提升马中经贸关系。他还期待中国企业的到来能够助力马来西亚经济结构升级，促进马来西亚高端制造业和服务业发展^[8]。

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会长任鸿斌致辞表示，马来西亚是中国在东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和第一大进口来源国。中国连续15年保持马最大贸易伙伴地位，连续多年成为马主要投资来源国。经贸合作已成为中马双边关系发展的“压舱石”和“动力源”。中国坚定不移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和中国式现代化，将为包括马来西亚在内的世界各国提供新的发展机遇。希望中马两国工商界深挖贸易增长潜力、释放投资合作动能、加强产业链供应链合作，为推动中马全面战略伙伴关系行稳致远作出新的更大贡献^[9]。

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欧阳玉靖表示，近年来，中马两国经贸关系保持着良好发展势头，两国贸易投资始终保持高位运行。中马将共同努力，以建交50周年为契机，继续加强战略沟通，努力实现共赢发展，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为两国和两国人民谋福祉，为地区和世界注入新动能，作出新贡献^[10]。

马来西亚总理政治秘书曾敏凯表示，马中互为重要合作伙伴，尽管全球经济增长暂时放缓，但中国在马来西亚的投资持续增长。除了经贸合作外，期待马中两国以建交50周年为契机，进一步扩大双方在科学技术、人文交流等更多领域的交流互动^[11]。

马中商务理事会执行委员会主席吴添泉表示，马中商务理事会将继续加强与中国贸促会的合作，促进两国企业交往交流和民心相通，深化双边经济合作及友好关系，共同创造繁荣美好的未来^[12]。

虽然RCEP的规定在许多方面都取得了重大进展，但在国有企业、环境和劳工方面的高标准法规有所欠缺。与RCEP协定相比较，CPTPP包含了30章节，涵盖范围更广，并且开放程度更高，零关税提高了95%以上。另外，RCEP协定在部分领域开放方面低于CPTPP，其内容也不包括劳工或环境等方面的内容，农产品配额制度也被保留了下来。

此外，马来西亚不仅加入了RCEP协定，还加入了CPTPP，能享受到双重优惠。一旦RCEP协定损害了其利益或者带来的利益低于CPTPP，在实施层面，很有可能会将CPTPP放在更高地位。

RCEP成员国间经济发展水平差距巨大，成员国发展的不平衡性必然导致利益诉求的复杂性。RCEP各成员国在对待跨境投资的法律法规、市场监管、企业纳税、政治因素影响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合规挑战是跨境投资首先需要跨过的第一道坎。不断变化的政治和经济格局对在马来西亚运营的跨国企业影响极大。在TMF Group认定的全球十大商业环境最复杂的司法管辖区中，马来西亚位列第九。

一方面，中国与部分东盟国家的产业结构和产品出口结构趋同，在食品饮料、纺织、橡胶与塑料业、金属和其他非金属制造等低中端制造业领域，与越南、泰国等东盟国家的竞争压力愈来愈大。另一方面，RCEP协定使区域内投资壁垒进一步降低，区域内资源整合流通速度加快。由于劳动力、土地等生产要素的优势地位，相关产业及其投资资金向东盟国家加速转移，东盟是目前世界最具吸引力的FDI目的地，对流入中国的FDI资金具有较强的分流效应。即便是在新冠疫情影响空前的2020年，东盟在全球FDI的占比依然从2019年的11.9%上升至2020年的13.7%。值得注意的是，日韩投资转移使得东盟部分国家在一些中高端制造业领域也具备了一定竞争优势。如日本与泰国建立的汽车制造生产网络提升了泰国交通运输业的竞争力，日韩光电设备制造业在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长期投资形成的产业集群效应提升了三国光电设备制造能力。日韩投资转移东盟所建立的新型生产网络体系对中国产业投资布局带来挑战^[13]。

RCEP协定包含20个章节，涵盖了货物贸易、服务贸易、跨境投资等多个领域，旨在通过贸易便利化措施促进区域内产业链和供应链的整合与发展。这一协定对于区域经济和产业的未来具有深远影响，并为各类企业提供了新的增长机遇。尽管如此，目前我国一些中小企业对RCEP协定的理解还较为肤浅，主要关注关税减免，而对于投资自由化、知识产权保护、政府采购等其他重要内容则关注不足。这种局限性可能导致他们无法充分利用RCEP协定带来的国际市场拓展机会。此外，RCEP协定在原产地规则、跨境贸易标准、技术法规、合格评定程序等方面提出了新规定，这些变化对传统的跨境物流和支付流程产生了影响。为了帮助企业更好地把握RCEP协定的机遇，我国政府应努力缩小企业在海外经营时的信息差距，并与企业建立更紧密的信息交流机制。同时，我国也需要培养更多精通国际贸易规则、国际金融和法律等领域的高素质人才，以支持企业充分利用RCEP协定，拓展国际市场。